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发表于 2019-3-20 20:57:19 来自: 来自手机 | 查看: 5170| 回复: 4
本帖最后由 寸草春晖1 于 2019-3-21 08:40 编辑

        楼 下 (小小说)

   这里是油田所属的一个居民小区。两排楼房相对,形成一个街道的样子,却没有什么商店。倒有几个小卖部,出售一些烟酒、副食。与技术员小刘的家相对的是一个储蓄所,斜对面有两排平房,两个卖肥料兼售农药的铺子,隔路相望,虎视眈眈。旁边有卖日什、塑料制品的,一个理发店。理发店的对门,是一个乡镇的原财办主任与另外两人合开的油厂。

   油田投资二十万元,整修了周围近两公里的路面。楼房两边新筑了许多花坛,一律植着海桐、桂花、碧柏和雪松等花木。金秋时节,桂花开得正欢,香气四溢,真是一个空气清新,风景宜人的所在。

   一九八四年从东北石油学院毕业的油田采油处技术员刘方琼,已是两个孩子的妈妈。大女儿在广华中学读初二,小女儿却只读小学二年级。由于长期在室内工作,加上她善于保养,三十六、七的人看上去却象只有二十八、九的样子。她常穿一件洁白的西装上衣,下面套一条青色短裤;一双肉色的裤袜直穿到大腿根处,看上去象没穿袜子,双脚很少穿皮鞋,总蹬一双白皮夹透明网状鞋边的皮凉鞋;头上用一根红色的橡皮筋挽住披肩的长发,显得飘逸,秀美。她的这身打扮,常引得油田的一些小伙行注目礼。她心里有些得意,但又不太表露出来。常常嘴角一翘,面带微笑,显出悠然自得的样子。那鞋子钉了铁刹,有节奏地敲打着水泥路面。

   小刘的丈夫大汪原先是一个农机厂的工人,早些年下海风席卷全国,他也停职留薪做起了服装生意,在广华集贸市场中租了一间铺面买些时令服装。而他们的家却在离广华两里之外的居民区,夫妻二人各忙各的,一月难得几次见面。有时忙不过来,大汪就请他的妹妹文蓉过来帮帮忙,自然少不了给她开工资。

   这天是周三,小女儿汪明的生日。小刘早早地买了一些鳝鱼、排骨,还有野兔等满满两提兜,又向单位告了假。

   上午十点,大汪从铺子里回来。二人一同理菜,杀兔子,剁排骨,忙得不亦乐乎。

   小刘在围裙上擦了擦手,把饭蒸上,随即对大汪说:“我们单位几个同事要来,你再去看看,让他们十一点半准时吃饭。”

   “那个杨科长,要不要也请他来?”

   “反正没几个人,你去他家里接一下。”

   大汪得令,骑上本田摩托,一阵引擎声,风也似地驶远了。

   这杨科长是大汪的同学,不过是前两届,四十一、二岁的样子,梳一个王洪文式的发型,不时用手拢拢头发。当了两年的行政秘书,去年刚提为科长,这几天因“病”在家休息。

   十一点,大汪与几个男女嘻嘻哈哈地到了楼上,不外乎举杯猜拳,很是热闹了一番。那杨科长却由于不便饮酒,午饭时没出来。

   傍晚,汪明做完作业,洗了澡,带着生日的喜庆兴奋地做她的童年梦去了。大汪正收拾碗筷,突然从楼下传来“大汪,大汪!”的喊声。

   小刘听出是杨科长的声音,急急忙忙地跑下楼梯,打开门,迎进杨科长。他手里拎着一盒人参果奶茶。因为楼下没装电灯,大厅里有些漆黑。

   “小刘呐,中午我去市医院,找苏院长联系你妹妹住院的事,下午四点才回来,小明的生日,我来迟了啰。”

   “看您说的,您为我妹妹的事奔波,真该好好谢谢您呢。”

   两个人的声音很大,大汪听得十分清楚。由于一些碗碟十分油腻,须用热水加洗洁精才能洗净,只得让他们说会儿话,再下去看看,请杨科长上楼来。

   “这苏院长是我的同学,我说了话,他自然会格外照顾的。”

   “我妹妹的病历不在我手里,明天我找她去拿。”

   声音渐渐小了下来。这杨科长不是一个本分的人,常喜欢和一些大嫂、媳妇打闹,调情。有一次和两个胖姑娘摸摸捏捏,被其中的一个反手带门,正撞在他的眉骨上,顿时鲜血直流,撞出一个一厘米左右的口子,到医务室缝了三、四针。

   这事不便张扬,有人问起,只说是夜里起来解手,不小心撞到了房门把手上,却让两个胖姑娘暗暗笑得直不起腰来。

   而刘方琼呢,读书时好交际,参加工作后又有些爱虚荣,一年里换了三、四个男朋友,眼看年龄慢慢大了起来,不知怎么的嫁给了老实厚道的大汪。

   三年前,大汪一家四口人挤在一间不到二十平米的小平房里,生活中十分不便,尤其是在炎热的夏天,孩子大了要分铺,房间里放两张床,前面又有一些锅,炉子,桌子,还有一些杂七乱八的东西,显得更加窄小,拥挤不堪。

   那时杨科长还是杨秘书,代管房子分配。小刘一天去找他,他正躺在红木沙发上悠闲地看着彩色录像,全是一些不堪入目的镜头。爱人到楼下打麻将去了,他和儿子在家。

   听到小刘甜甜地叫他,他直起身来,马上关掉电视,拉开房门,满脸堆笑问她道:“小刘呀,有什么事吗?快,坐,坐!”

   小刘穿着一件白底黑花的连衣裙,刚刚洗过澡,脸上扑了一点薄薄的脂粉,为防蚊子叮咬,身上洒了一些花露水,正如一朵含香带露的出水芙蓉。

   她是第一次到杨科长家来拜访,看到油漆得锃光发亮的红木家具,卧室里铺着厚厚的地毯,客厅里的吊灯金碧辉煌,四周装潢的富丽考究,心里很是有些艳羡。

   杨科长亲热地拉着小刘的手在床边坐下,由衷地赞美她的手是多么的小巧细嫩,象小姑娘的手一样。

   小刘不好意思地抽出杨科长紧握的手,轻声问道:“杨秘书,我前几天说的,关于房子的事,您考虑安排了没有?”

   “嗯——,房子倒有一处,是原来采油处招待所的房间,只不过,钥匙,在老秘书手里,我跟他打声招呼,过几天——,你去拿。”说完他对她诡秘地一笑。

   小刘知道这笑里的意思,看着他那贪婪的眼光,正不知怎么办才好,恰巧他九岁的儿子杨波一觉醒来口干要喝茶,打开他的房门到客厅里喊爸爸,才给小刘解了围。

   她有些心慌意乱地对杨科长说:“谢谢您了,改天我去拿钥匙。”说完对他嫣然一笑,起身告辞回了家。

   打那以后,小刘不常见到杨秘书。因为那时他正起劲地复习,准备参加成人高考,有一张高等院校的毕业证是十分实用的。在大众场合中,杨秘书总是一副正儿八经的样子,说话老是打些官腔。他结交的女子多了,不十分记得小刘。只是后来又见过几次面,他咀嚼,回味小刘的笑,眼前仿佛见到那个身穿白色连衣裙少妇的靓影,决定有机会一定与她来个亲密接触。

   现在正是时候。大汪的锅碗瓢盆交响曲,简直就是一首美妙无比的凑兴乐,小刘快步下楼开门的举动好像给他一种暗示。

   在进行了几句高声对话之后,他以有力的动作把她拉到自己的身边,紧紧地拥抱住有些微微发抖的身体,他的嘴在黑暗中摸索。

   刮过胡须的嘴一会儿找到了那潮热的嘴,那女人半推半就地与他亲吻起来。

   大约半分钟后,小刘悄声说:“快松开。你把我抱得喘不过气来了。”

  男人的手把短汗杉从中间掀起,双手托住还很丰满的乳房,轻轻地抚摸,突然滑向那个隐秘的部位。

   正在这时,厨房里安静下来,有脚步声从楼上向下移动。处于激情中的男女不得不分散开来,高声说些明天或后天住院的事。

   因为是老同学,加上他又是一个领导,他不好说什么,场面短时有些尴尬。人家是给女儿送生日贺礼的,还联系姨妹住院的事,虽然他有些猜疑,没有真凭实据,怀疑也是白搭。

   最后大家谈了一些家常琐事,杨科长把礼物交给大汪告辞回去,街道上传来一、两声小轿车的喇叭声。

   这一晚,大汪和小刘都没有睡好,各自想着自己的心事,快天亮了才昏昏睡着。

    2000年7月旧作

  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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发表于 2019-3-21 13:24:58 来自: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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发表于 2019-3-21 13:25:09 来自:
楼下的家长里短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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发表于 2019-3-21 18:56:43 来自: 来自手机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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发表于 2019-3-23 13:56:38 来自: 来自手机
望穿秋水 发表于 2019-3-21 18:56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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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  通过细节描写,反映某些官员的以权谋私,权色交易的现状,同时对底层民众的疾苦寄予深深的同情。这是本小说的寓意所在。问好秋水伊人版主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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