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发表于 2018-12-16 18:44:18 来自: | 查看: 3161| 回复: 0
       小雪节气过后,一连几天都是寒风冷雨的。天气预报说,大雪节气前后,有小到中雪,我期待着那漫天飞舞的雪花,那“原驰蜡象”的世界。
       记得小时候,冬天刚来临,气温就已经很低了。开始是北风呼啸,后来会有小雨夹杂着雪粒儿,落在地上、屋顶上、窗户上啪啪作响,打在人们的脸上,生疼生疼的。这时候,小孩子大多不会出门,大人们也很少串门。
       吃过早饭,大人们会把堂屋中间的大桌子抬走,放在靠墙的一侧,然后在堂屋中间摆放几块砖头,砖头上放一个树兜,用砖头支起树兜,使树兜下面留有空间,接着把稻草放进去点燃,再在稻草上放一些干燥的细树枝。这样不停地添柴草,慢慢地燃烧,大约半小时后,树兜就被烧着了,这时候就再不用添柴草了。一家人围在树兜旁一边烤火,驱除寒冷,一边各自做着自己的事情。偶尔有伯叔婶婶们来串门儿,大家就围着树兜烤火聊天。
        这时有乐趣的是可以把红薯放进去烧烤,大约半小时后,红薯的喷香就在屋子里蔓延,用粗一点的树枝把红薯扒出来,红薯的表皮漆黑漆黑的,剥开表皮,里面红里透黄,咬上一口,香甜可口。也可以把火钳张开,在火钳上放两块糍粑。不一会,糍粑就烤得黑里透黄外焦里嫩,清香清香的,吃在嘴里,黏黏的、柔柔的。还可以把蚕豆、黄豆放进去,不一会儿,就能听见蚕豆、黄豆噼噼啪啪的声音,用粗树枝把蚕豆、黄豆扒出来,捡起来放在两个手心里,相互翻滚不停的吹,使温度降低,再放入嘴里,吃起来,香喷喷,嚼起来,嘎嘣脆。最有乐趣的是在树兜下面的热灰里放入玉米粒,玉米粒受热就嘭嘭直响,一颗接一颗的爆开,蹦蹦地,热灰四射,溅散到人们的身上。大人乐,小孩笑,争先恐后地用树枝扒白胖胖的玉米花,那镜头最为精彩。
       等到雪越下越大,飘飘洒洒,“战退玉龙三百万,败鳞残甲满天飞”,小伙伴们就开始堆雪人,滚雪球,打雪仗。
       最有趣的是待到雪积一定的厚度,大人们一起去赶兔子。因为兔子不像有些动物冬眠,也不会储存食物以备度过寒冷而漫长的冬季。一旦饿了,它们就会从洞里钻出来,在雪地里寻找食物。兔子腿短,再加上雪的阻力,跑起来就没有以前那样敏捷。
      为了赶兔子,大人们早早的吃过早饭,穿上胶鞋,手里拿着冲担(用来挑稻草、棉梗等的一种工具)、洋叉(在用石磙碾谷时,把稻草翻过来的一种工具)、铁锹、长木棍等,不约而同的朝田野走去。我也偷偷地穿上棉靴,远远地跟在父亲后面。大人们在雪地里寻找兔子。不一会,就有人高呼,看见了兔子的脚印了!于是,大人们纷纷朝兔子脚印的方向合拢,顺着脚印的方向慢慢搜寻,一个个眼睛瞪得鼓鼓的,像雄鹰一样,在雪地里扫射,不放过一点点蛛丝马迹、风吹草动。突然,一只兔子一跃而起,惊慌地向人少的方向奔跑。大人们看见了,高声齐喊,奔向兔子,用冲担、洋叉、木棍边敲打地面边呐喊。兔子惊吓得只有来回奔跑,左右突围,因为体力不支,速度渐渐的减慢了,大人们的包围圈也越来越小了。我远远的看见我父亲举起洋叉,朝兔子飞镖似的射去,兔子倒在血泊中。这时,父亲跑过去捡起起兔子高兴地高高举起。我立刻向父亲飞奔过去,跳着要父亲的战利品。父亲把兔子递给我,我的小手攥紧兔子的后腿,美滋滋地拎着往家走。不管是谁捕获到兔子,大家都能体会到团队合作的喜悦,一样的开心。这大概就是俚语“千人赶兔,一人吃肉”的由来吧。
        可是现在,因为全球气候变暖,再也看不到那样的大雪了,“未若柳絮因风起”,只剩下美好的回忆了。偶尔下一点点小雪,恰是“撒盐空中差可拟”。我期盼来一场鹅毛大雪,“长天远树山山白,不辨梅花与柳花”,去寻觅儿时的记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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